將軍的眼淚

將軍的眼淚燕平攝/光明圖片

　　【紅色記憶】

　　在坐落于長江之畔的江西九江抗洪紀念館里，陳展著一張引人注目的照片：一位身穿部隊作訓服的中將，矗立在火車站臺上，面容憔悴，眼不含熱淚，張開左手重逢即將返營的抗洪官兵。

　　這張為題《將軍的眼淚》的照片，記錄著一段刻骨銘心的歷史、一次令人動容的送行，還有一位家喻戶曉的將軍——原南京軍區副司令員董萬瑞。

　　1998年8月7日中午，長江大堤九江城防堤在長時間、低水位浸泡下，4-5號閘口間再次發生決堤，洪水像脫韁野馬，從40余米長的決口瀉出，直撲市區，人民生命財產受到嚴重威脅。在這應急關頭，黨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果斷決策，南京軍區、北京軍區和武警官兵3萬多人應急增援九江抗洪。

　　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斗打響了。在九江人民全力支持下，抗洪將士們經過5天5夜的激戰，終于封堵住了決口，建構了人間奇跡。

　　那一年的9月15日，完成了抗洪任務的解放軍、武警官兵陸續撤走九江，九江城萬人空巷送行子弟兵。20日清晨，南京軍區駐閩某集團軍從九江體育館前往九江火車西站乘軍列回到駐地。此時，道路兩旁早已圍觀了前來送行的市民。車隊緩慢地移動著，將近3公里的路程，卻足足回頭了一個多小時。抵達九江火車西站時，窄窄的站臺上擠滿了相送群眾。8點30分，列車納敲了長長的汽笛，人們涌向車窗，問候、親吻；哭聲、喊聲連成一片。

　　站臺上，江西日報記者燕平用手中的照相機鏡頭記錄著一幕幕感人的場景。

　　“當時我用相機從站臺前端邊拍邊往后走，當來到站臺中段時，忽然找到南京軍區副司令員董萬瑞中將經常出現在送行的人群中，他黝黑的臉龐憔悴而消瘦?！币咽歉呒売浾叩难嗥交貞浾f。

　　董萬瑞將軍是在九江大堤決口當日下午飛往九江，兼任南京軍區駐九江抗洪前線總指揮的。那段日子，在決口處沉下的煤船上，他調兵遣將、精心部署，與兄弟部隊協同作戰，終于鎖住了蛟龍。

　　在送行與自己同甘共苦40多天的部隊官兵時，將軍再也控制不了難舍的情感，列車徐徐駛離車站，將軍含淚揮手惜別。燕平很快端起相機，將這一瞬間定格成永恒。

　　1999年，這張《將軍的眼淚》取得了中國新聞獎。20余年以來，它打動了無數人。

　　“2017年2月9日，董萬瑞將軍不幸去世，永遠離開了我們，但將軍的感人形象卻永遠鐫刻在我心中?！毖嗥絼忧榈卣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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